第2章

以前他生氣的時候就踢過二皇兄。


他說爛泥扶不上牆。


我也是爛泥了。


果然,我跟四妹同時跪在地上,他對著四妹吹胡子瞪眼,手指了又指,氣得腦仁疼都沒有舍得打四妹一下。


一轉眼看到我,腳都抬一半了,又硬生生憋回去了。


還是做公主好啊。


蕭祈站在一旁,沉默不語。


最後罰了四妹禁足一個月,對我隻是嘆了口氣,讓我好自為之。


他說我定是被帶壞的,不怪我。


出了宮門四妹嘟囔著父皇偏心,連帶著看我都不順眼了,說不跟我好了。


我寬慰道:


「父皇興許是看我流落在外多年可憐,想彌補我罷了。」


四妹似懂非懂地點頭:


「也對,你才剛回來父皇就罰你的話,傳出去別人會說父皇苛刻。那行吧,咱倆還是天下第一好嗷,你可記得帶點解悶的東西來看我,你懂我的意思吧。」


我暗暗使了個眼色:「明白。」


四妹走了之後,蕭祈卻並沒有急著走,而是站著沒動,我開玩笑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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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還不走,不會是想送我回去吧?」


他竟然應下了。


馬車內我倆面面相覷,我單方面尷尬,他倒是一副坦然模樣。


到了之後,我下了馬車他也跟著下了,我又客套了一句:


「要不進去坐坐?」


他面不改色道:「好。」


不是,平時挺聰明的一人聽不出來我是假客氣嗎?


他隨我坐下,面前連杯茶都沒有準備,因為我想找借口讓他離開,所以隻準備了酒。


等下我喝一口就假裝不勝酒力,然後送客。


非常完美的計劃。


隻是先喝一口的是蕭祈,他喝完直接一頭栽倒在桌上。


碰瓷來了?!


雖然我是沒見過他喝酒,但是也不至於這麼不勝酒力吧?一杯倒?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給他下藥了,不是,就算是下藥也沒這麼快吧?


我正欲伸手去推醒他,他卻自己突然坐直了,隻是面帶紅霞望著我。


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:「你還好吧?」


他眼神迷蒙,點了點頭。


這個狀態不太對。


我又試探性地詢問:「你是醉了嗎?」


他乖巧點頭:「嗯。」


我繼續說道:「站起來走兩步看看。」


他果真站了起來,走得還挺穩。若不是行為反常,聽話得不像他,還真一點都看不出來是醉了的模樣。


既然他這麼聽話……


「蕭祈,把你最珍貴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唄?」


我倒要看看無欲無求的他,最在意的究竟是什麼,以後就用這個拿捏他!


他卻一直盯著我紋絲不動。


「你發什麼愣,快拿出來給我看看。哦對,這麼重要的東西你肯定不會隨身攜帶,肯定是藏在家裡。你帶我去看看你家裡最重要的東西唄?」


他頓了一下,回道:「好。」


來到他家,他直奔書房,然後扭了一下花盆,一個暗室出現。


看不出來,藏挺深。


這下我更好奇到底是什麼寶貝了。


我跟著他走進暗室,隻見裡面兩邊燭光柔和,中間赫然是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。


畫中少年馬踏青翠而來,揚鞭在後,鮮衣怒馬,意氣風發。


該說不說,這畫師把我畫得還挺形象。


等下,畫裡的是我?!


6


我快速湊上前再三辨認,這畫裡分明就是我還是皇子時候的模樣。


這案桌前供的也不是香,而是我當年送蕭祈的白玉棋子。


沒想到他人前人後還兩副面孔,平日裡跟我楚河漢界,我「死」了之後竟如此敬仰我,還把我掛這祭拜。


我「死」後人格魅力竟如此之大,連蕭祈都改變了對我的看法。


「蕭祈,你就算要悼念也該掛幅三皇子如今模樣的畫像,這畫中怎麼還是個少年?」


「這是七年前掛上去的。」


「七年前確實還是個少年,等下!這畫不是三皇子死了之後你才掛上去悼念的嗎?」


他眼底無波:


「是七年前,我察覺到自己那些骯髒心思的時候,親手所畫。」


那些隱晦未明的心意,在這一刻,被我盡數知曉。


我不理解。


「那你為何從未言明?」


「蝼蟻怎敢覬覦驕陽?」


「那你又為何不與他來往?」


「隻有在暗處,我才能鏟除殿下更多的敵人。」


我恍然大悟,又覺心驚。


「蕭祈,你看我像誰?」


他悠悠抬眸,眼波朦朧:「你是殿下。」


我靠近他一步,他便後退一步,我逐漸將他逼退暗室,跌坐在書房的臥榻上。


他雙手撐著兩邊,不解地抬頭,眼神無辜得像一隻小鹿。


我還從未見過蕭祈這般。


我記憶裡的他永遠讓人猜不透,近不了。


可如今一口酒就能讓他神智盡失,任人擺弄。


「沒錯,我就是盛昀,是你心心念念的殿下,那你可會聽我的?」


他虔誠地回應我:


「殿下所言,無有不從。」


我雙手環抱在胸前來了興致:


「先把發冠取下。」


他照做了,頭發散落在他肩頭,還有不聽話的垂落在他的鼻尖,我輕輕撥開,隻見他白皙的面容上是恰到好處的緋紅。


一雙動人的鳳眸眼底微紅,努力地回望著我。


我本來隻想讓這個平常看起來一絲不苟的人變得亂糟糟,現在改變主意了。


我欺身而上,將他困在雙臂之間。


他身體微顫,下意識想掙脫,慌亂中雙手抵住我的肩膀。


「蕭祈,你現在最想做什麼?」


他呼吸混亂,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,目光懇切而熾熱。


有點燙手。


這廝想跟我玩真的?


進退兩難,氣氛都烘託到位了,不做點什麼就走,豈不是白來了。


可要是做點什麼,又該如何收場?


恍惚間,我的指尖不由自主纏繞上他的腰帶,隻輕輕一拉,我才發現,他一個文臣竟然還偷偷練了腹肌!


一道冷箭突然向他的腦袋襲來。


我左手快速抓住那冷箭,掌心瞬間擦出血來。


有人想殺蕭祈!


是誰?!


我起身欲追,蕭祈卻拉住了我的袖子,隻聽見撕拉一聲,他拽著我半截袖子,我半隻胳膊露在外面。


別說,還有點涼。


追刺客要緊。


顧不得許多,我一掌劈暈蕭祈,把暗室門關好,追上那刺客。


隻見那刺客輕車熟路地逃跑,仿佛十分熟悉逃跑路線,跑著跑著我越發覺得不對勁。


這個方向,好像是舅舅的暗哨點。


也就是我以前跟舅舅暗中聯系的地方,一些不能在明面上露出來的信件,都在這邊中轉。


而今天這個刺客逃跑的路線,顯然就是往那邊去。


是舅舅要殺蕭祈。


7


我停下了腳步,沒有再追上去,畢竟終點是哪我已經知道了。


暗箭上有毒,是舅舅常駐邊關那邊的毒。他以前給我捎過,讓我留著對付敵人。這毒京中無解,但解藥他給我捎過,還留在皇子府裡。


雖然不明白舅舅為何要殺蕭祈,但是不用想也知道,「我」一死,他必然會蠢蠢欲動。


這是個大麻煩。


看來這公主也不好當。


我換了身新衣服,把手簡單包扎好去了趟皇子府,沒想到參觀的人太多,竟然還得排隊?


民眾真是太熱情了。


幸好我早有準備戴了面紗,來拿解藥還是要低調行事。


曾經闲人勿進的皇子府,如今成了比城外元山寺還要熱鬧的地方。


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尊等身高的金身,前面還擺了個燒香的鼎,香火旺盛。


一老婦進門就撲通跪下開始祈禱,求她兒媳早日為家裡開枝散葉。


這就拜上了?


我自己都還是單身一個,來我這裡求子???


算了,還是先找解藥。


我記得我是放在臥房抽屜的暗格裡,隻是現在臥房不準進,隻能在外面探頭看,我該怎麼進去拿到手呢?


又不能驚擾別人,還要不留痕跡,隻能等晚上來偷偷拿了。


這一天過的,早上被父皇罵,下午被蕭祈纏,晚上還得回自己家偷東西,誰能忙過我。


還好快要天黑了,再撐一會兒這毒還毒不倒我。


天黑後,人群終於散去,隻留下幾個人看守,其中就有我曾經的侍衛阮青。


他是舅舅親自為我挑選的人,身手好,話不多,跟著我一起長大,像兄弟一樣。


按道理我「死」了之後,他應該回舅舅身邊去了才對,怎麼還守著這沒人的空府。


他守在這裡,無疑是增加我取解藥的難度。


但是今晚我必須取解藥,不然我必死無疑。


拼了。


我換掉釵裙,換上男子裝束蒙好面,這樣翻牆入院才方便,以我的身手加上對地形的熟悉,絕不可能會被發現。


一切都非常順利,解藥拿到手我立馬就吞下去,然後開溜。


開溜的時候還是被阮青發現了。


以他的警覺察覺到我,我並不意外。


但是他追不上我的,畢竟這可是我家,誰能比我更熟悉地形?


我一個擺尾轉彎,阮青就被我甩在後面。我回頭看了一眼,那小子兇神惡煞地好像想砍死我這不速之客。


也就是這一瞬間,我迎面撞上了一個硬物,直撞得我兩眼發暈往後一倒,被阮青拿劍架在了脖子上。


我抬頭一看,正是群眾為我塑的金身。


金身不倒,我先倒了。


第一次希望大家真的不必為我如此破費。


阮青凌厲的面龐中帶著肅殺之氣,一襲緊致的黑衣更顯得他冷血無情。以前就說過他年紀輕輕不要老是板著張臉,現在好了,能把我嚇死。


他語氣不善:


「我倒要看看你這賊人長什麼樣!」


說罷挑開了我的面巾。


結果嚇得劍都掉了。


我欲言又止道:


「我說我是三公主你信嗎?」


8


他呆呆地看著,嘴唇微顫,最後半跪在地上朝我作揖:「殿下!」


完了。


阮青是一根筋,認定的事就不會變。


我堪堪站穩嘴硬道:


「你認錯人了,我是當朝三公主,不是你的殿下,三皇子已經死在了宮變中。」


他倔強地回道:


「殿下隱瞞身份,又不肯與我相認定然有殿下的理由,屬下不會過問,也不會暴露殿下的身份。殿下不必哄我,我不會信。」


我就知道騙不了他。


那就不瞞了,隻是多一個人知道我身份而已,也無礙。


「阮青,此事復雜,總之你記住我現在是三公主,萬不可暴露我的身份。」


他目光堅定:


「屬下定當保守秘密。」


還有一件事我比較在意,也許他會知道。


我將他扶起問他:


「你可知我舅舅近來有什麼動作?」


他若有所思答道:


「自從殿下的死訊傳開,鎮遠侯就開始招兵買馬,並且開始暗殺皇室心腹大臣,鏟除有威脅的人。過完這個冬天,應該就會行動了。」


「這麼快?!」


「是的殿下,鎮遠侯對你的死訊十分憤怒哀慟。你為救皇帝殒命,他就要皇帝把命賠給你。」


「他應該召你回去了才對,你又為何還留在這裡?」


阮青又給我跪下了:「屬下有罪!」


我蒙了:「你做什麼了?」


他欲言又止,神色異常:


「屬下不信殿下已死,所以想去……開棺,但是被蕭相搶先一步。屬下躲在暗處,看見蕭相打開了你的棺材,裡面是空的。」


我背脊一涼:


「蕭祈刨了我的墳?!」


阮青點頭應道:


「所以屬下想著殿下也許沒死,就守在這裡等著殿下。」


「這消息你告訴我舅舅了嗎?」


「還未,畢竟不見真人不敢妄下決斷。」


「立刻傳信給他,讓他不要輕舉妄動。就說父皇經過二皇兄之事,疑心過重,懷疑他也有反心,故而讓我詐死化身公主,隻為了試探他是否真有反心。讓他千萬不要動,以免前功盡棄。」


能拖一時是一時,不能讓舅舅真造反。


阮青收到命令後立馬去辦,而我回到了公主府繼續扮演我的公主。


隻是有一件事我還是很在意。


蕭祈他竟然刨我的墳!


這是他能做出來的事?


還有他暗室裡的畫……


想太多的後果就是晚上睡不著,早上起不來,一覺睡到日上三竿。


醒來就得知了一個噩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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