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我翻看書籍,求問前輩,改變環境……


耗費許多心血,培育了許多代,才逐漸有了滿園的珍草奇蟲茂盛生長。


 


後來我用蟲草煉制各種解毒秘方用在他身上。


 


他時常對著那些黑乎乎的藥汁或者蠕動著的蟲子面露難色,卻不敢違逆我的意思,每次都是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硬著頭皮服下去。


 


然後面臨各種未知的藥物反應,拉肚子、掉頭發、失眠……苦不堪言。


 


但隻要看到我低著頭一臉歉意地出現在他面前,柔聲地說一句,相公你沒事吧?


 


他便再無任何慍色,下次看到我的煉制成果,還甘之如飴地吃下去。


 


我知道他從未真正生過我的氣。


 


我以為我們來日方長,可如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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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也好,那我便用這些草藥救我自己的命。


 


我心中默念:痴女蠱牽制的是心髒,心為神之居,血之主,脈之宗,五行屬火。


 


水能克火,那麼痴女蠱五行屬水,土克水,什麼藥草屬土呢……


 


我正在園中鑽研之時,聽到祁慕言一聲厲喝:“婉寧,你給我出來!”


 


司凌霜神色戚戚地跟在他後面,懷裡抱著一個貓屍。


 


那貓屍渾身僵硬,唇耳烏紫,儼然是中毒而亡。


 


7


 


“婉寧,即便是雲奴吃了小青,你就要因此毒S雲奴嗎?”祁慕言對我張口就是質問,“本是畜生間的事情,你一個人卻要出手報復,我今日才知,你竟如此心胸狹隘,蛇蠍心腸!”


 


司凌霜出口相勸:“慕言,你別怪妹妹,雲奴吃了妹妹的愛寵,妹妹氣不過,讓雲奴償命也是應該的。”


 


應該的?


 


真覺得應該的話,就不會讓祁慕言尋我尋到這般偏僻的地方來了。


 


“你們憑什麼就認定是我出手毒S?它可是吃下了一條劇毒的竹葉青。”


 


“你親口所言,雲奴是蠱貓,根本就不懼怕普通毒物。”祁慕言皺眉不悅,“你自己說的話便自相矛盾。”


 


“可是,你怎麼就知道小青是普通的毒物呢?”


 


祁慕言不解。


 


司凌霜卻驀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我。


 


是的。


 


小青也是一隻蠱物。


 


低階蠱師煉蠱一般都用一些體型較小的蟲子,其最易操縱,最易煉成。


 


但有一種蠱術,可以將有靈性的動物煉成蠱物,這動物仍是尋常模樣,但能與主人意念相通,為主人所影響、操縱。


 


這個蠱術屬高階蠱術,師承、天賦、能力、機緣缺一不可。


 


蠱蛇與蠱貓已屬同一等級,司凌霜知道,我的蠱術絕不容小覷。


 


她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,隨即恢復如常:“慕言,算了吧,先前小青沒了已然惹了妹妹不悅,再追究下去……我不想惹得你和妹妹之間有了嫌隙……”


 


“凌霜,你總是這樣,為別人著想,可是你也不看看別人承不承你的情。”


 


“先前雲奴咬S小青,她那般咄咄逼人,還直接要了雲奴的命,現在雲奴被害,那兇手是不是也該付出代價?”


 


之前雲奴吃了小青,事實勝於雄辯,他卻要為司凌霜爭辯,說我咄咄逼人。


 


如今雲奴S了,咎由自取,他卻認定是我的原因,還要我付出代價。


 


看來是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。


 


“那好啊,你們是要我償命還是怎樣?”


 


祁慕言看我這般心灰意冷的模樣,臉上現了一絲不忍。


 


司凌霜連忙開口:“慕言,我不怪婉寧,真的,我在南疆受了多少苦失去了多少東西,如今都熬過來了,這點委屈算不得什麼。”


 


她聲音顫抖,眼裡含著淚,邊說著,手上倔強地拉著祁慕言往外走。


 


那樣子,活脫脫受了天大的委屈,卻偏偏要自己消化。


 


祁慕言一副心疼之態,跟著司凌霜離開了。


 


我心想:若她在南疆女子身上就學了這些言語機巧,惺惺作態,那真的是辱沒南疆女子了。


 


這時,胸口一陣鑽心痛楚,痴女蠱發作得越來越勤了。


 


8


 


再醒來,我隻覺得身體更加虛弱了。


 


或許是蠱蟲發作的時日多了。


 


或許是我自己制藥不得其法,反而催化了蠱蟲。


 


不過我也沒有辦法,萬草園是我唯一的希望了。


 


我恢復了些力氣,便迫不及待鑽進萬草園中。


 


卻隻看到讓我氣血上湧的一幕。


 


園中的珍異藥草全都被拔了個精光,連草根都不曾留下,蟲蟻也全都不見了蹤影。


 


高門大宅的祁府遭了賊?


 


我忍下難受,來到祁慕言書房問他怎麼回事。


 


“我命人將那些送到凌霜那處去了,給她煉一隻新的蠱貓。”


 


他不以為意,低頭看著賬本,頭都沒抬一下。


 


“可是那些並非煉蠱貓之物。”


 


“總有能用的,我便都給她送過去了。”他終於抬起了頭,鄭重地為司凌霜正名,“凌霜當初是為了我自願去學蠱術,吃了很多苦,如今她回到祁府,我應該補償她。”


 


“婉寧,你是我的夫人,也該懂事些,與我一同善待她。”


 


呵,她於你的恩義,卻要我來還。


 


這麼多年,我對那些藥草所傾注的心血,他不是沒看到。


 


他知道那是我唯一的愛好。


 


他也知道那是為了給他解冥魂蠱所用。


 


如今卻就這樣踐踏了。


 


踐踏的是我的心血,也是我對他的心意。


 


我心中劇痛襲來,那痛感似乎要將我SS。


 


我隻當做那是痴女蠱發作。


 


接著喉頭一熱,當著他的面吐出一大口鮮血。


 


然後眼前變黑,緩緩倒了下去。


 


就這樣S了,似乎也挺好的。


 


9


 


不知昏睡了多久。


 


我睜開眼隻看到床邊有許多人圍著。


 


一個身穿苗服戴著苗飾的長者坐在旁邊,替我把脈。


 


“這丫頭的體內,確實有一種奇詭之蠱,似乎附在心脈之中,以心血為食”,他捻了捻須,“不過老夫暫時還診不出是何種蠱蟲,需要些時日來試出來。”


 


身後的祁慕言臉上眉頭緊鎖,似乎是在擔憂我。


 


而他旁邊的司凌霜臉上有些慌張。


 


我無暇顧及這兩個人。


 


這長者的身份不簡單,他說的這些確實是痴女蠱的特性。


 


我問詢:“您是?”


 


祁慕言殷切開口:“這位是苗疆蠱域的大祭司,是凌霜的師父,請來為你治病的。”


 


她會有這麼好心?


 


那長者開口:“我被請來解這位公子的冥魂蠱毒,恰逢你這丫頭暈倒,便也來看看。”


 


這還差不多。


 


“丫頭,我看你身上的傷勢和體內的反應。”


 


“你放過血,注過蛇毒,吃過枯命草,還服過百蟲丸,是為了解這身中之蠱?”


 


“是。”為了解蠱,我可費了不少力氣。


 


“胡鬧!這些法子根本沒用,你本就因蠱蟲而血虧體虛,這隻會加重此症!”


 


祁慕言聽到後,臉上現出些震驚之色。


 


或許,我這不要命地試解蠱之法,讓他開始相信我身體中確實有蠱了。


 


我扭過頭去,對他如何看我,全然不在乎了。


 


10


 


芸兒為我煎好了藥。


 


那是大祭司給我開的方子,說雖然對蠱毒無效,卻能補血強身。


 


我不敢喝,那人是司凌霜的師傅,誰知道會不會害我。


 


我支走了芸兒,偷偷跑到萬草園,將藥倒掉。


 


這兒偏僻,應該不會有人發現。


 


“小丫頭。”


 


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,嚇了我一激靈。


 


轉身看到大祭司站在我身後:“你在倒藥?”


 


我看了看手裡的藥爐和地上的藥渣,辨無可辨,默認了。


 


“你擔心我害你?”


 


我再次沉默。


 


“哈哈哈哈哈哈,你這小丫頭,不僅和靈兒長得像,還和她一樣冰雪聰明。”


 


靈兒是我娘的名諱,莫靈兒


 


“你認識我娘?”我訝然。


 


“是啊,我和你娘是故交,所以我不會害你的。”


 


“我怎麼相信你?”


 


大祭司拿出一塊月牙形狀的玉佩:“你娘是不是也有塊相同的玉佩?”


 


是的,那塊玉佩現在就在我身上。


 


我娘S之前交給我,說如果我遇到危險,這玉佩或許能救我一命。


 


我拿出玉佩一比對,果然是一模一樣,兩塊玉佩相合,嚴絲合縫。


 


我震驚地抬頭望著他。


 


“這是我送給你娘的,我們倆一人一塊。”


 


“那你是?”我持續震驚,“我爹?”


 


“哈哈哈哈哈哈,你這丫頭,我不是你爹。”


 


“我是你娘年少時的戀人,不過,她後來嫁給了別人”,大祭司語氣有點惋惜,“可惜啊,她後來過得並不幸福。”


 


我隻知道我娘是苗疆人士,有一手練蠱的本領。


 


似乎是為了逃離某人來到了江南隱居。


 


其中內由,她不肯跟我說。


 


她希望我做個平凡的漁女,平安長大,遠離江湖紛爭。


 


卻又教我本事,希望我有技傍身,得以自保。


 


“小丫頭,為了你娘,我也會盡力醫治好你,就當是為了彌補對你娘的虧欠吧。”


 


他滿目慈祥地望著我。


 


娘,如今還是你在佑護我。


 


11


 


大祭司的幾幅藥下去,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氣血日漸充盈,身體強健了許多。


 


蠱蟲啃噬的痛楚也減少了不少。


 


這些時日,我滿懷希望,心情甚好。


 


甚至覺得那苦澀的藥都可口起來,每次煎好,都迫不及待地飲下去。


 


終於能擺脫這一切!


 


終於能離開這裡了!


 


不過,也有煩心事,祁慕言來看我的次數多了起來。


 


他神色懇切:


 


“婉寧,前段時間是我誤會了你,我沒有變心,隻是以為你對我撒謊,所以一時失望。”


 


“如今我已得知真相……是我不對,待大祭司為你解了這蠱,身體康健了,我帶你出去散散心。”


 


我冷笑一聲:“當時可是這蠱救了你的命,若解了蠱,你不怕自己立刻氣絕身亡嗎?”


 


他先前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,沉吟了一會兒:“大祭司替我解了冥魂蠱,再解你那蠱,便無後患之憂了。”


 


思慮可真是周全啊。


 


此刻我已然懂了。


 


我和司凌霜,他最先動心的是誰?


 


青梅竹馬和患難夫妻,誰的分量重?


 


這些曾困擾我,如今仍困著司凌霜的問題。


 


其實都不重要。


 


祁慕言確實如他所言,從沒變心。


 


因為他一直以來最愛的,都是他自己。


 


我:“祁慕言,你不必與我說這些,我不想聽,也沒有意義。”


 


“待大祭司為我倆解了蠱之後,我們一拍兩散,不必再有交集。”


 


這是許久以來,我對他說的第一句重話。


 


以往我身體痛楚,一心尋找解蠱之法。


 


無心,也無力與他爭辯。


 


如今我馬上要恢復了,沒有必要再與他虛與委蛇。


 


“什麼意思?”他慌亂起來,眼神掃到了我床頭的包裹,“這是什麼?”


 


那是我收拾起來的行裝。


 


我準備解蠱之後,隨大祭司一起去苗疆。


 


那裡或許有我的親人。


 


而祁慕言,我不要他了。


 


我扭過臉去。


 


這很明顯了。


 


祁慕言面色緊張起來,他抓住我的胳膊,低吼出聲:“我沒有允許你走,你是我結發的娘子,必須留在我身邊!”


 


我還沒來得及反駁,就感到有血從鼻腔中湧上來。


 


用手一探,果然一手的血。


 


接著我便又暈了過去。


 


閉眼之前,祁慕言臉上滿是驚慌地向我傾來。


 


12


 


再睜眼,大祭司又在給我把脈。


 


“老夫已然能確定這丫頭體內之蠱為何物了。”


 


祁慕言抻長了脖子等著結果。


 


“這是一種詭幻蠱,此蠱確實作用於心髒,讓服蠱之人呈現出遭受重創,嘔血不止的症狀。”


 


“但其實,其對身體毫無損傷,隻是顯得十分駭人,多為偽裝重傷逃命時使用。”


 


“若說痴女蠱,那更是無稽之談了。痴女蠱是苗疆不傳之秘,世上已無人能制,怎麼可能在她體內?”


 


我聽到這話猛地愣住了。


 


他在說什麼?


 


他在撒謊!


 


我被他騙了!


 


我還沒能從徵楞中反應過來。


 


就聽到祁慕言暴怒的聲音響起:


 


“好啊,莫婉寧,你有手段。”


 


“為了坐實你的謊言,連這法子都用上了!”


 


“你真是讓我厭惡至極!”


 


“我最後警告你一次,你若是還繼續演下去,別怪我枉顧我們夫妻的情分!”


 


說完他拂袖而去。


 


其他人也跟著他出去了,房中隻剩我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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