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天,姜初堯送我去學校,路過小時候掛球的河時,我用力,把姜初堯推了過去。
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好,我又伸手,把他往回拉了拉。
一來一回,姜初堯慣性的向後倒,再次把我壓了下去。
「咔嚓…」
右腳挫傷,資費-200。
emmm…他好難S!
三顧醫院,護士姐姐看著我,對她的小伙伴說:
「《開端》看過嗎?我懷疑我陷入循環了!」
我: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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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命坐在醫院的椅子上,「嘖」了一聲。
「千鳶,你擱這玩呢?」
我:「……」
司命繼續說:
「你舍不得他?」
「我不是。」
「你不想他S。」
「我沒有!」
「你就是…」
「shut your mouth!」
一巴掌扇過去,司命的神魂抖三抖。
頓時,整個醫院回蕩著我中氣十足的怒吼。
姜初堯縮了縮腦袋,舉手回答:
「阿鳶我沒說話。」
坐診的醫生打開門,正巧看見我朝空氣揮手的模樣,於是他找到了姜初堯,並委婉的告訴他我需要左轉去精神科看一看。
我:「……」
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錯,動手隻是我的保護色。
於是我一把勾上姜初堯的小拇指,單腿蹦著離開。
姜初堯嘻嘻哈哈的跟著我,忽然自己跑到了樹蔭底下。
我直接黑人問號臉 ,也要走過去,卻被姜初堯制止:
「阿鳶別動!」
他抬起懷中的相機,朝我道:
「茄子。」
我無語,但還是擺了個 pose。
我抬手擋起陽光,朝姜初堯開口:
「走吧。」
可姜初堯隻是看著相機裡的圖片,半晌,他流出了兩行鼻血。
「我靠!」
司命一聲驚呼,把我嚇了一跳。
我猛地竄進姜初堯懷裡,抬手給他擦了擦鼻血。
「擦掉擦掉,大師說今天不宜見紅。」
「哪個大師?」
「大師姓孟,楊柳腰,丹鳳眼 ,柳葉眉,關鍵是家財萬貫!」
姜初堯:「哇哦~」
司命:「哇哦——尊嘟假嘟?」
我轉頭,面無表情和司命說:
「不是,你粘人精吧?怎麼哪都有你?」
司命賤兮兮的湊上來,朝我道:
「千鳶,我求你點事唄?」
我快速擦了擦姜初堯的鼻血,拉上他的小拇指,一邊走一邊說:
「姜初堯咱們快回家,我聽見有狗在吠,我怕他咬我。」
「天帝有令,辦成此事者,可帶薪休假一年。」
「成交!」
你知道的,沒有那個打工人能拒絕這種好事。
6.
「鎖妖?」
我擺弄著星空燈,雲淡風輕的說:
「我一個凡人,可打不過千年大妖。」
「可她是你放走的。」
「我放走的?」
司命點點頭,一臉高深的說:
「千年前,宋清河高中探花,聖上賜婚公主,成婚那日,宋清河發妻突然出現。」
「後來宋清河吞劍而亡,其發妻殉情,怨念太深,化為惡鬼,公主自刎而S時鮮血噴濺至鎖上,惡鬼遂將其魂魄封印於鎖上,要她生生世世不得超生。」
「而後千年,鎖妖出世。」
生靈化妖,要麼至善,得上天憐佑,要麼至惡,以血獻祭。
我動作一頓,疑惑道:
「這和我有什麼關系?」
「你當時正在渡劫。」
我:「?」
「我怎麼不知道我在渡劫?」
司命挑眉輕笑,故意略過我的疑問。
「宋清河吞劍,公主自刎,皆是你之過,這因果,你解了才行。」
我:「不信。」
司命笑看著我,嘴唇開合,緩緩吐出兩個字:「年—假—。」
靠!被拿捏了!
「宋清河在哪?」
司命打開命簿,翻了半天,最後抬起頭道:
「這一世,是小天孫的室友。」
「你高考後,去探一探鎖妖在何處,收服她。」
說完,司命忽然消失在原地。
不打招呼,這還是第一次。
房門被敲響,我打開門,迎面就是姜初堯的大臉。
「阿鳶,今天還沒和我說晚安。」
我抿嘴,抬頭看他:
「晚安。」
我不S你了,你活到老就好。
活到頭發白白,皺紋多多,活到牙齒掉光,連話也講不清,到時候,我一定笑話你。
我歪頭問他:
「你的室友裡,有叫宋清河的嗎?」
姜初堯眸光一暗,隨即又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:
「有啊,不過他有女朋友的。」
「那你們聚餐的時候可以叫上我嗎?」
姜初堯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:
「那人家都帶女朋友,我帶什麼?」
我:「你爹我。」
「……」
半夜兩點去上廁所,姜初堯房間的燈一直亮著,我聽見他一直在嘀咕:
「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?」
我撇了一眼,想起明天就要高考了,哀嘆一聲。
人啊,苦的嘞。
高考那天一如既往的下著小雨。
魚躍龍門,興雲散雨。
我出來時,姜初堯正站在門口等我,幾個人站成一排,頭上拉著一個橫幅:
——蘇千鳶,旗開得勝!
人來人往,大家都自覺的讓開一條路來。
我捂著臉,惦腳勾住姜初堯的脖子就往外扯。
姜初堯勾起唇角,朝那幾個人中的一個人招手:
「阿鳶出來了,我們走吧!」
仔細一看,是一群我沒見過的人。
但我的目光被不遠處並排走著的一對情侶吸引。
男生溫潤如玉,女生明豔陽光。
而那個女生的脖頸處,掛著一個長命鎖,正冒著絲絲寒氣。
鎖妖,原是長命鎖。
姜初堯朝我介紹:
「宋清河,荊染。」
我朝他們打招呼:「哥哥姐姐好,我是蘇千鳶。」
我微微轉頭,對著那個女生道:
「姐姐叫荊染?」
荊染柔柔一笑,朝我道:
「是的小妹妹,怎麼了?」
荊染,溯玉公主,司命說的是,她是鎖妖。
那她脖子上的是什麼東西?
真有意思,鎖妖未奪舍,怎麼還會有人身?
我笑得更歡,朝她道:
「我前幾天讀野史,說歷史上有一個短命王朝,有個公主,也叫荊染,溯玉公主,還蠻好聽的。」
荊染一愣,有些無奈的拍拍我的頭:
「野史大多不能信的,不過我和公主齊名,很榮幸的,哈哈。」
像極了平常人的反應,相反,她頸間鎖,寒氣更甚。
姜初堯看了眼手機,伸手攬住我的肩膀:
「還沒吃飯吧?走,今天我請。」
到了一家火鍋店,我點了很多牛羊肉,而全程,荊染的表情,越來越差。
荊朝人信奉牛羊為神,所以從不吃牛羊肉。
我笑了笑,及時收手。
「姐姐不愛吃牛羊肉呀?」
「嗯,沒事妹妹,你想吃就吃。」
我點點頭,抬手間把油濺到了長命鎖上。
荊染的表情有一瞬的皲裂,脖子上立即出現一片紅。
宋清河擔憂的上前,為荊染擦著長命鎖上的油漬。
「沒事吧,還好嗎?」
荊染蒼白著臉道:「沒事。」
全程,姜初堯沒事人似的,席卷全桌。
吃完擦擦嘴,全然不顧氣氛的冷淡:
「噶家一起出去逛逛嗎?」
還因為吃的太快燙到了舌頭。
「……」
宋清河尷尬的笑笑,開口拒絕:
「不了,初堯,我先帶染染回去了,你們先玩。」
等他們走後,我往後一靠,身後一片柔軟。
「?」
我轉頭,同正靠在牆上的姜初堯對視。
我:「……你是變態。」
姜初堯:「不是,可我本來就在這的,是你一直盯著他們,他們轉彎你也轉,眼睛就一直盯著那個宋清河…」
我捂著臉開始往前走,身後是姜初堯的喋喋不休:
「他有女朋友的阿鳶,二手玫瑰咱不要!」
「但是阿鳶,你看荊染的表情也色咪咪的,你不能這樣,你才十八歲,還小。」
「阿鳶…」
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,舉起拳頭恐嚇他:
「在說話我揍你昂。」
掌心一陣溫熱,姜初堯猛地轉頭,彎著腰擦著什麼。
地上一滴滴的血散開,我猛地回神,打開包包掏出紙,跑到他面前給他擦。
血止住後,我一根一根地擦著他的手指。
「你該去體檢,怎麼這麼愛流鼻血?」
姜初堯低頭看我,忽然道:
「因為對面是你。」
我猛地後退一步捂住心髒,深吸一口氣。
糟糕,道心要亂!
姜初堯歪頭摸著我的頭,笑道:
「小時候被阿鳶打出鼻血,所以有些應激,哈哈哈…」
我:「……」
7.
我再次見到荊染的已經是十天後,她依偎在宋清河懷裡,眼裡的佔有欲快要溢了出來。
看見我,她冷哼一聲,掰過宋清河的臉就要吻上去。
可是宋清河歪頭躲過去了。
她對我有敵意。
我故意跑到宋清河面前,興奮的說:
「宋哥哥,你過來啦!」
嘔——
「嘔——」
我轉頭看向聲源處,對上司命看戲的目光。
不是說天上都 897 嗎?就坑我一個地府小職員是吧?
司命這踏馬放的才是年假吧!
迎著荊染憤怒的目光,我自然的轉過頭,手摸向臉頰。
表面:「姐姐也在呀,早知姐姐在,我就不來了~」
內心:「$&%*這破班!」
表面:「姐姐臉色怎麼這麼紅?是生氣了嗎?」
內心:「出來害人你是心高氣傲,敢加爺的班你是生S難料。」
不遠處姜初堯拎著行李箱向我走過來,我正了正身形,從宋清河和荊染中間走過。
「借過。」
影響我發揮的來了,還是及時收手比較好。
姜初堯看了一眼荊染,隨即不動聲色的把我扯到身後。
我:「?」
長這麼大,他從來沒對我做過這麼重的動作!
我一個踉跄,朝他的背做了一個呲牙的動作。
司命走到我身邊,迎著荊染探究的目光,他將一個鏡子放在我手裡。
「有事就叫我,這個鎖妖,有問題。」
十天,就和換了個人似的,可不是有問題。
畢業旅行,兩人變四人,我本來想的是去看一看世界,去體會體會這盛世繁華的模樣,這下好了,得「加班」了。
怎麼總有人不識好歹。
我看著眼前的荊染,問道:
「姐姐要和我住一個房間?」
荊染點頭,眼中S意湧現。
而宋清河擋在她面前,朝我溫聲開口:
「千鳶妹妹,你不如,和初堯一個房間吧?」
幾乎是立刻,我反駁道:
「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呢!」
「好呀好呀!」
我一個眼刀過去,姜初堯立即息了聲,腦袋上似乎有蔫了吧唧的兩隻耳朵。
我忍住笑,一把拿起桌上的鑰匙,走向荊染的房間,路過宋清河時,我輕聲道:
「宋哥哥,你認得清眼前人嗎?」
宋清河眸色一暗,說的卻是:
「別動她。」
人啊,可真是琢磨不透的東西。
既也能為一個人豁出性命,又可以同時愛兩個人。
我心昭昭,老祖宗騙人的東西,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如此。
夜晚很快來臨,我躺在床上,一陣冷意蔓延全身。
荊染摸上我的脖頸,猛地一口咬了下去。
頸間的長命鎖泛著金光,一個勁的敲打她。
我掙扎了一下,沒一會就沒了聲息。
很久以後,「我」睜開雙眼,朝她大吼:
「姚念,你去S啊!你竟敢S人!她隻是一個小妹妹而已!」
惡鬼姚念。
我的靈體飄在上空,咬著手指看這場鬧劇。
察覺到異樣的司命趕來時為時已晚,我正坐在電視上,幸災樂禍的看著他。
司命一副要哭的表情,完全不顧我的S活的說:
「小天孫會哭S的。」
他捂住自己的臉,號啕大哭:
「千鳶你大爺的!老子的編制,嗚嗚嗚…」
我:「還有這種好事?活該你騙我。」
司命用手指扒開一條縫,哽咽的問我:
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我拍了拍手裡的鏡子:
「靈虛境,可探前世事。」
8.
惡鬼姚念並非受盡委屈的發妻。
鎖妖荊染也不是拆人姻緣的惡女。
宋清河也不是拋棄妻子的豎子。
而我,隻是一個他國將軍,王朝更迭本就平常,更別說是那個諸國分裂的時代。
隻是不巧,我們正好站在對立面。
若說因果,唯執念二字。
出發前一天,我用姜初堯的指尖血探過靈虛境。
靈虛境裡的小公子眉目如畫,自小便和姚念訂了親。
等宋清河大了些,便越發的覺得同姚念不是男女之情,他同姚念書信一封,想以自己品行不端為由,解了這樁婚事。
可姚念喜歡他,怎麼肯同意,在家不吃不喝也要嫁與他。
宋清河隻好登門拜訪,隻說與姚念有緣無分,話裡話外暗襯自己配不上姚念。
他不想辱人名節,便隻能貶低自己。
畢竟那個年代,女子被退婚,是要被人詬病的。
後來姚家橫生變故,姚念雙親皆亡,宋清河感念姚家善待,應姚夫人臨終之言娶了姚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