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「可以。」


我怔愣住,直覺不太好。


「清月,過來。」


他把白清月叫過來。


「打回去。」裴司衡說。


我目不轉睛地盯著裴司衡。


一遍又一遍確認,這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嗎。


裴司衡垂眸看著我。


「你爸媽太嬌縱你了,把你慣成這個樣子,甚至學會霸淩別人。」


我垂下的手死死攥住,臉色蒼白。


「你覺得,我一個人能把她打成這樣嗎?」


可他根本不信,隻覺得我在狡辯。


他聲音毫無溫度。


「我不想跟你動手。」他對我說。


我木然地看向白清月,啞聲問:


「你到底想幹什麼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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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清月毫無預兆地崩潰大哭。


她走到我面前,甩了我一個巴掌。


「你是有錢人,是大小姐!我貧困到學費都需要湊。」


「你打我,我敢還手嗎?!我賠得起你醫藥費嗎?你記仇海洋館那天,你直說啊。」


「你和裴學長是青梅竹馬,我不打擾你們就是了,非要動手嗎?」


她沖我哭喊著,「就因為我是貧困生,家境沒你好,你就可以這麼作踐我嗎?!」


我抑制不住,氣得發顫,抬起手剛想扇回去,就被裴司衡扼住手腕。


「許昭。」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

「你也該長個教訓了。」


話音剛落,他就把我甩在地上。


我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,輕聲開口。


「裴司衡。」


「這十年,我就當認識了一條狗。」


「但今天的事,不會就這此作罷。」


月光黯淡,他身形隻是頓了一下,沒有回頭一次。


7


那條路太偏僻,沒有安裝攝像頭。


加上那三個女生更不會主動承認自己打了人。


我百口莫辯。


過了許久,我才從地上起來,沉默地往寢室方向走。


我的視線沒在他身上停留一秒,步伐不停。


裴司衡卻徑直走到我前面,擋住我的去路。


「滾。」


我無力地出聲。


他將手裏的膏藥強硬地放在我手上。


接著,抬手想要碰我印著紅痕的側臉。


我偏頭避開。


他皺眉,抿緊唇。


「你把清月打成那個樣子,我隻讓她還了一巴掌。」


「許昭,別跟我鬧了。」


話音剛落,裴司衡的手機響了。


電話接起,我清晰地聽見對面矯揉做作的聲音。


「裴學長,我傷口好疼,你能來陪我嗎?」


裴司衡掛斷電話,立刻抬步離開。


剛走出幾步後,似乎才想起我,回頭看我。


眼神溫和,安撫道:


「記得回去擦藥。」


「你上次不是說想去吃學校外面新開的雲吞店?我明天帶你去。」


他似乎很著急,沒有等我回話就跑走了。


我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藥膏。


微微鬆手,藥膏掉在地上。


我一眼都沒看,繞過他離開。


那家雲吞店我曾想拉著裴司衡一起去嘗嘗。


但他隻是不耐煩地拒絕我。


他說,「你自己不能去嗎?我每天的課幾乎排滿了。」


後來我想自己去時,卻透過店外的窗戶看到他和白清月正在餐位旁坐下。


他說他很忙,但願意為白清月騰出時間。


那家雲吞店我沒再去過。


到現在,我已經不想再去了。


而裴司衡大概也隻是隨口一說。


第二天,他沒有來找我。


我卻難得松了口氣。


裴司衡時刻拿我父母的事要挾我,像是一座磅礴大山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
8


但跳過裴司衡,找上白清月,我還是做得到的。


那天,我剛好和白清月一層樓上課。


「我就打你了,你想怎麼辦?」


「報警嗎?」


我拿出手機,輸入110三個數字遞給她。


「你不怕我再告訴裴司衡嗎?」她捂著臉,死死地盯著我。


「告訴吧。」我說,「你把他叫來,他也不會動手,隻會讓你打我。」


「這裏有監控,我打了你,我可以賠錢,你可以嗎?」


「就像你說的,你學費都是湊的。」


更何況,她也不敢麻煩裴司衡太多次。


害怕裴司衡對她失去耐心。


她在這個學校便沒了依靠。


白清月緊緊地盯著我,目光不甘。


我冷笑一聲,轉身離開。


本以為,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。


卻一時忽視了她睚眥必報的性格。


當我被困在火場奄奄一息時,我真的有一秒後悔這時還她兩巴掌的行徑。


8


那天我正在化學實驗室輔助師兄做實驗。


師兄去另一棟樓找實驗材料,留我收拾現場。


這棟樓長時間未修繕,窗戶和門都有問題。


我正在蓋酒精燈時,白清月進來了,還順勢關上了門。


「謠言是你傳的吧?」


我沒心情搭理她莫名其妙的質問。


隻是煩躁地看向門口。


「門鎖壞了,你關上就從裏面打不開了。」


她像是根本聽不進去,直勾勾地看著我。


「現在所有人都在罵我,你高興了嗎?」


我聽說了最近白清月的謠言,傳她勾搭別人的男朋友。


老實說,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晚的三個女生才是最大的嫌疑者。


但她不敢招惹那幾個社會邊緣人士。


隻好來找我撒氣。


我氣笑了,「被害妄想癥是吧?」


「白清月,你真的別次次來我這犯賤。」


「裴司衡慣著你是他的事,你真的要把我逼急了,我什麼都幹得出來,可不會放過你。」


白清月死死咬住嘴唇,力度大到要咬破一樣。


我頓了一下,晃然覺得她像是失去了理智。


趁我還怔愣間,她毫無徵兆地直接走到我面前,狠狠地推了我一把。


我猝不及防地往後趔趄,手碰倒了酒精燈。


三個未熄的酒精燈相撞迸裂,燃起火花。


又濺到旁邊的窗簾上。


窗戶搖搖欲墜,透著大縫隙。


在乾冷的風助燃下,火焰瞬間蔓延開來。


我已經來不及阻止。


剎那間,火焰蔓延整個窗簾,又立刻向周圍肆虐開。


「啊——」


門就在窗戶邊。


我和白清月被迫退到兩邊的墻角,我在最前面的角落。


她跑到最後面的角落躲著。


我們被兩張桌子隔開。


桌下不知道存放了什麼助燃物品,沾染到一絲小火苗瞬間被擴大範圍,遍佈整張桌子,形成半高的火墻。


我顫抖著摸出手機,忍住害怕給119打電話。


白清月也嚇到了,她第一時間給裴司衡打了電話。


從窗戶外透出的黑煙引來不少人駐足。


他們或者打電話給消防,或者找導員。


沒人敢上來。


除了裴司衡。


但火勢已經控制不住。


「學長!我在這裏!」白清月立刻喊道。


我隔著火光和裴司衡對視。


「裴司衡,救救我!」


顧不上前面所有的嫌隙,我憑本能地求救。


我也很害怕,我也不想死。


白清月離火焰還很遠,她還有充足時間。


但我頭頂上燃燒的燈管已經搖搖欲墜。


裴司衡。


能不能看在我們認識十年的份上,這一次。


就這一次,先救救我……


門鎖在高溫下變了形,徹底開不開。


除非砸門。


「學長!!我好害怕!」白清月哭了。


裴司衡回神,深深地看著我。


「許昭,你等我一下。」


說著,就跑向了後門。


他選擇了先救白清月。


頭頂燃燒的燈管砸下來時,我根本躲不開。


奄奄一息中,我看到裴司衡抱起白清月離開的身影。


這是他第三次拋下我。


9


我是在疼痛中醒來的。


整個人反趴在病床上,避免壓到背後的傷口。


裴司衡閉眼靠在我床邊。


我剛動了動,他就立刻醒來。


裴司衡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身。


他蹲在我身前,面上透著倦意,卻還是扯出個討好的笑。


「是想喝水,還是身上疼?我去給你叫醫生。」


「我爸媽呢?」


許久不說話的嗓子格外啞。


「收購案進行到關鍵時刻,他們抽不開身。


我跟他們說了,我在醫院照顧你。」


我靜靜地看著裴司衡,看了許久。


「裴司衡,我做了個夢。」


「我夢見四年級地震那次,我被人流擠得根本逃不出去,是你拼命逆著熙熙攘攘的人群,跑過來拉起我,才把我帶出教學樓的。」


「那天有好幾次我都要被擠出人群,但你緊緊拉住我的手,一次也沒有放開過。」


「那之後,我把你當成最重要的人之一。」


裴司衡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下來。


他顫著唇,想來拉我的手。


「對不起……昭昭,對不起,都是我的錯……」


我沒有讓他碰到,隻是語調和緩地繼續說。


「說到底,你也的確沒有先救我的義務。先救自己喜歡的人,總是沒錯的。」


「但是裴司衡,我不可能不介懷。」


他似乎說不出話反駁,隻是無措地看著我。


我再次開口,跟他清算最後一件事。


「那晚我沒有打白清月一下,不管你信不信。」


「沒有證據的事,你相信她的一面之詞,讓我白挨了一巴掌。我後來還給她了,今天也還給你。」


說完,我緩緩抬起手,動作牽扯得後背有些疼。


我抿著微微乾裂的唇,心底沒有絲毫波動。


一巴掌過去。


他生生挨下,然後以一種我看起來極為虛偽的神情看向我。


眼裏明晃晃的懊悔和擔心讓我反胃。


「你小心拉傷後背。」


我扯出一個譏諷的笑,「滾啊。」


「裴司衡,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。」


「這次,你拿我爸媽威脅我也沒用。」


不等裴司衡說話,就被門口一道聲音打斷。


「學姐,如果你傷好了的話,我可以麻煩你離我男朋友遠一點嗎?他沒有義務照顧你啊。」


白清月站在門口,沖我露出一個為難的笑。


原來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。


似乎想解釋什麼,但片刻後又沉默下來。


「白清月。」


我微笑著,「把你男朋友帶走,我多看你們一秒都嫌惡心。」


「還有,」我借著昏沉的燈光,看向那個外表如白蓮花內心卻腐爛不堪的姑娘。


看進她的眼睛裏。


「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,你說對嗎?」


她現在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挑釁,就證明校方還沒來得及,或者沒有足夠的證據追究實驗室起火這件事。


雖然實驗室內的攝像頭被毀了,但走廊上有個直對門口的攝像頭。


它是能錄下部分當時的景象的。


起碼白清月先動手,致使我碰倒酒精燈這件事,她就逃不了。


可想而知,她絕對動了手腳。


我垂眼看向地板上白清月投下的影子。


她明顯抖了一下。


白清月,你也會害怕嗎?


10


裴司衡最開始幾天還是會過來,但我沒讓他進病房。


忘了哪天開始,他也不再出現了。


背上的傷疤開始長出新肉。


每到晚上,後背就會開始發疼發癢。


折磨得我幾乎都是到淩晨才堪堪睡去。


白清月或許是忘了,也或許根本沒把我的警告當回事。


那晚,我正強忍著不去抓後背上的新肉,額頭微微冒汗。


枕邊的手機驀地亮了一下。


我解鎖點開短信。


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。


裴司衡把白清月抱在懷裏,低頭吻她。


老實說,嫉妒羨慕這類情緒早就消散了。


但白清月這場公然挑釁徹底惹火了我。


總該有人付出代價了。


11


但在我找上他們之前,裴司衡再次出現在我面前。


我跟父母打電話說我要回學校收拾些東西,近期在家養傷。


誰知道當時裴司衡在他們旁邊,聽到了對話。


自作主張地去幫我去宿舍收拾東西。


然後被他發現了我的日記本。


那上面記錄著我從17歲時喜歡上裴司衡的點點滴滴。


裴司衡跌跌撞撞跑進我家。


平時從不失禮數的人這次沒有理會保姆的招呼。


他推開我房間的門,紅著眼看我。


手裏拿著那本筆記本。


我所有的難堪立刻無處遁形。


但也隻是一瞬間,我就很快平靜下來。


裴司衡握著筆記本的手青筋根根爆起。


「你從17歲就喜歡我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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